Wednesday, July 26, 2006

我的观影记忆(五)——群“厅"争霸

除了令人头疼的考试跟恶心的让人反胃的课程作业以及时不时要去见见那些个久违了的所谓老师的人,大学的日子几乎都是美地冒泡的。没有了高中变态班主任的铁血统治,父母也山高水远,堕落的生活从此开始。


读了个令自己都瞧不上的大学,念了个连老师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专业,我的大学跟胡闹也差不了多少,反正一个学期真正能坐在教师里听听专业老师讲课的时间掰着指头数得出来。这也难怪,我们的老师在外面各个开着公司忙着赚钱,哪有功夫来讲课呢?


不过大学的环境坡令我满意,以东、南、西、北四个门为界,向外辐射开来的就是全武汉市高校最NB的娱乐、餐饮积聚地,与地大、胡医相比,前者无疑是人间天堂,后者连十八层地狱都不如。对面的大学眼红了,说我们抢了他们的风水,象我们这么烂的大学都能跻身211百所大学之列,而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地屈居第二,实在是老天瞎眼。


在众多的娱乐项目里,俺最喜欢的是投影厅,谁让高中那会俺没机会呢。四个门中除了西门要找乐子远点外,其它的几个门,随便出哪个都能找到像模像样的投影厅,大大小小有十几家之多。经过我海选、普选加PK后,基本上就剩下下面几家了。


学校南门外是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光大投影厅就有三家——康乐、新世界、新时代。“康乐”就在南门外的边边上,地理位置最具优势,名字听起来倒是像个健身中心,分上下两层,很简陋的条凳,效果一般,不过每日六点后就爆棚,往往是上层的人看着不爽,纷纷抖动双脚,下层就灰飞烟灭了。“新世界”和“新时代”距离主校区稍远,在南校区的大门外,面积具有绝对优势,两家挨着,仿佛是同胞兄弟,场子格局装修基本一致,全是两个大厅,一个小厅,座位也都是两人座(我们管这个叫情侣座),三面用高高的木板全围上了,做点小动作没人会发现。因为是有坡道下去的,所以不至于挡住后面人的视线。影片安排上也很类似,一个厅是用来放连续剧的,大都是日剧和港剧,另两个一个放稍老点的片子,以历届奥斯卡片子为主,第三个厅放新片。每天从中午开始,三厅同映,只要你能坚持住,可以看完这个厅的接着换到另一个厅,不另收票,而且每票只需3元,也就是说,你可以只花上三块钱看到六部片子,实惠得很那。音响效果还凑合,怎么都比对着电脑看爽。那时带着零食一坐就是六部片子的大有人在,我曾经也这样了几回,全拜日剧所赐,看完了,腿麻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学校东门也就是正大门也有好几家,最近的要属“澳发”了,听起来像个暴发户,只去过一回。再往前走是“大炮筒”,这名字更是滑稽得可以,很大很大的厅用来放投影,银幕却小得可怜,效果极差,简直是侮辱我们这些看电影的人,所以只被侮辱了一回就打住了。“大炮筒”旁就是武汉洪山区电影院,那时影票很贵,既然有那么多投影可看也没想到要去瞅瞅电影。除了放电影外,洪山影院有自己的投影厅,感觉是这一带条件最好的了,他有个听起来很武侠的名字——西宫。西宫里都是茶座,一人一把软椅,几个椅子间还有桌子,让人疑心这里是咖啡厅。西宫的效果超好,能听出声音的前后来,这个优势也体现在票价上,四块钱只能看一场,所以不是我们常去的地方。过了西宫,再往前是“大亨”,牛了牛气的名字,让人想起三十年代的上海滩的腥风血雨。“大亨”可不是投影厅,而是而是地地道道的电影院啊,票价四元,简直优惠到骨子里了,这里曾一度是我最钟爱的地方,我在这里完成了对好莱坞早期大片的原始积累。后来不知何故,这家影院居然被政府封掉了,据我所知,他从未放过什么不良影片。“大亨”的楼上则是个投影厅,想不起名字了,但却记得那个三伏天的中午,我们宿舍三个人曾冒着似火骄阳在这里看了一部让大家差点笑背过气的片片《亚飞与亚基》。那天中午本来没有一个人来看的,因为我们三个疯子的到来,放映员不得不按照节目单的安排极不情愿地放了这部片子,影毕还开玩笑地问:“你们三的专场,看得爽不爽?”。


除此之外,学校大礼堂每周末也会放点电影丰富一下大家苦闷的生活,我去过三次,三次都因为他临时换片让我大为光火。最后一次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直接冲向放映厅找到学生会干部就大干了一仗,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按照预告放片,他理亏气短,哀求我说,“你看大家一个劲地跺脚,要求换片,我们哪能不换呢?”我大怒,骂出了我一生中用过的最恶毒的词“SB”,从此再不去校礼堂。


读研期间我仍不遗余力地挖掘出更远一点的几个地方,“艺海”影厅,名字有品味多了吧,这个影厅我后面还会再提到;省图书馆的投影厅,这也是绝对值得一谈的地方。


这些“厅”们不管周末还是上课,天天有影,而且还提前印好一周的影片预告单发到各个宿。"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商人们就是有经营头脑,不搞恶性竞争,这个行业大家各谋其利,反正多的是学生。不像北京这里的服务,一派大爷作风,让你只能说:“习惯就好了。”这也是我不喜欢北方的原因之一,粗陋得很。当时的宣传单大体是这种格式,首先是影厅标题,然后是一张大表,按照星期排列出各个厅要放映的影片名字,其后是影片简短的介绍,最后通常是本周主推的几部影片的详细介绍,从内容到演员再到获得的奖项,不一而足,对我进行了最初的电影扫盲。只是不知道这宣传单是老板自己写的还是雇了学生写的,如果是老板,会不会也出个什么昆汀这样的人来。


每个影厅的宣传单颜色也不一样,“新**”二兄弟的是湖蓝色,康乐的是黑色,澳发是红色。我们那时最高兴的事就是拿着下周的各式宣传单,用红笔画出准备去看的影片,有时太多了,就只能权衡着选择最优方案,于是下周的娱乐项目基本搞定。当然你还可以去预约片子,老板们总会把客户的要求放在心上,一般在下周就会安排你需要的影片,让你再次体会他们春风般的热情服务,你说你忍心抛弃这样的商家吗?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投影厅曾谋杀了我多少宝贵的学习时间啊!难怪俺一辈子想学好英语的伟大理想直到今日还无法实现。


上班两年后又再回去时,那些如此熟悉的影厅、娱乐场所都被肃清了,突然想起东邪西毒中的一句话来:“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虽然沉重了点,但我却真的十分十分怀念那段有投影的日子,所以趁着记忆还没散去的时候记下这些来。


写于2004.1.14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