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ne 10, 2007

爆米花-童年记忆系列

冬日将至,米花老人就会出现在居民区的楼底下,燃起红红的火,转着个椭圆的铁炉子,鼓动着风箱,忙活开来。孩子们围了一圈,只等那一声爆响,烟尘四起,然后就欢天喜地地拥到炉子后接着的布袋里,装好自己的米花,边吃边打起来。

我是顶怕那一声爆响的,总觉得万一没爆成功,把个大铁炉子爆了,我们岂不小命玩完?所以一看时间快到,我就撒腿往外跑,生怕担忧的事情突然发生,由此可见,我是倒是个悲观主义者,小时候就显露无疑了。

我记忆中爆的不是玉米而是大米,而这米花要爆得大,爆得好,除了师傅的火候掌握,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原料了,所以家里让孩子出来爆米花都会选择最好的米,至少我妈妈是这样的,那时听过的最好的米就是粳稻米,但我们家是买不到的。只是后座的刚刚拿来的爆米花,足足是我家爆出来的两倍大,让我羡慕很久。刚刚家是东北人,大概是有亲戚过来探望,带了些东北的粳稻米。而由于大人的误读,把粳字说成是“梗”字,直到我上了学,有天见到了这个字才明白念错了好多年。好米的价格也是最贵的,爆米花的钱嘛倒是可以有两种出法:家里有木材的,送些木材去,老爷爷就可以免费给你爆;没有木材的,给上几角钱也可以。爆回来的米花,妈妈是用方形的饼干桶装着,防潮、保脆,可以吃上几个月。

嘴巴谗时,抓上一把嚼嚼,就很满足了。有时候,妈妈也拿它来当早餐,冲到开水里,加点糖,我就能吃上一碗糖水米花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没看见过米花老人了,带着淡淡甜味的爆米花也从我记忆中渐渐消失,直到几十年后,在大学的宿舍里,一位来自农村的姐妹居然带了一小罐爆米花,让我那断了线的记忆突然又连接了起来。最让我惊奇的是,她告诉我,这米花是她妈妈亲手做的,是用盐跟米一起在锅里炒出来的,用这土办法居然也能做出爆米花,真是奇了。不过这样做出来的米花,发泡的程度并不高,吃起来远没有滚炉子里爆出的鲜香有口感。

那时有爆年糕的,也有爆玉米的,好像我们家总没有玉米粒,我从来没爆过,如今见到的爆米花到全都是爆玉米的,在影院大厅里,全是时髦的机器,倒进玉米粒,加上奶油跟糖,老远就能闻到香味,买的时候都用统一的盒子装着,虽然干净、迅速、方便,跟快餐似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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