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pril 15, 2007

意外收获

世间万事难有完美,在很多遗憾的同时,老天爷又以另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送你一份礼物,让你不再因为没有获得而失望。

诚如这次的华盛顿之行,本为观樱而去,奈何樱花只有短暂的绚烂,早一步,迟一步都无缘相间,虽是千里驱车,无功而返也只怨自己没得看的福气。

见到孔雀厅的那一刹那,所有的阴霾与不快顿时一扫而空,突然很感激这世上很多事情,能有缘相见真是修来的福分。七年前读过的一本书,七年前的一段幻想,如今真真切切地展现在眼前。墨绿的墙壁,金色的陈列架,满屋飞扬的金孔雀,只是那清代的瓷器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但这确是主人专为收藏它们而设的陈列室。灯光虽然昏暗,却遮掩不住那满壁洋溢的华丽与激情。



读这书的日子也是我的青春年华,看那些艺术家嬉笑怒骂,狂放不羁,一乎而是孩童般的天真,一乎而是魔鬼样的恶毒。脑海里是十九世纪奄奄一息绝望情绪下的一丝丝新生的萌动,在那样的环境下,一群有意思的人,带着艺术家普遍的偏执与高傲,开始了他们“为艺术而艺术”的历险。

惠斯勒--这个孔雀厅的再造者,趁主人离家的当口,在房子里“胡作非为”,涂掉了原有的画作,换上了自己的金孔雀,撤掉了他认为难看的地毯,还遍邀名流参观,把列伊兰德先生的家弄得跟公共展厅似的。当愤怒在列伊兰德先生的胸中熊熊燃烧的时候,惠斯勒却带着得意洋洋的满足,伸手向他的保护人索要2000英镑的酬劳。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扫地出门。

读这个故事是七年前,书中写到的也不过是短短的五六行字,但无疑它已经成为这本书在我记忆中最有趣最深刻的一个,直到有一天,我进入孔雀厅,多年前的记忆又卷土重来,是怎样的感觉,一时竟难以说清了。

惠斯勒的《夜曲》挂在隔壁的展厅里,我还依稀记得的那场风趣的官司,只是从没见过真正的原画。当亲身伫立在画前,我相信它远远不止200个金币的价值。那些被当时的人们嗤笑地信笔涂鸦,如今细看,笔笔精到。惠斯勒幸运的赢得了这场文化官司,获得的赔偿是四分之一的便士。战败的罗金斯获得朋友的资助,走出困境,但惠斯勒却输掉了整个家身,于是在自己的《树敌雅术》中,把这枚四分之一便士镌画其上,再加上自己那枚花花公子的蝴蝶标记,让自己的后半身活在恶毒的攻击与憎恨里。

不记得那时是如何读这本书了,只记得唏嘘短叹,兴奋欢笑时而有之;只记得那是多么有趣的一群人,多么有意思的一些事。

一个时代往往因为一些循因守礼的人而稳定,因为一些离经叛道的人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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